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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59. 不同的碎片  (第2/2页)
人脉,不再是为她人生锦上添花的点缀,而是必须精准投递、为她抵御暗箭的盾;是必须在至暗时刻,为她强行撕开一道生路的刃。    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。    林远谦终于端起凉尽的茶,饮了一口,苦涩在舌尖蔓延,让人更加清醒。    “我会去欧洲,”他平静地宣布,“不在明处与她同行。但我会在几个关键城市停留。有些原始文件,需要有人亲自去调阅、印证。有些话,也需要有人能当面传达。”    壶中茶早已凉透,利母重新为自己斟了一杯。    氤氲热气散尽,茶汤呈现出一种深沉的红褐。    “她应该已经到了。”利母的声音很轻,像是不愿惊扰远方,“按时间算,应该正在苏黎世,或者日内瓦。”    林远谦望向窗外那片浓稠的夜空。“她现在,大概正在某个不对外开放的库房里,或者,面对某位措辞严谨的律师。”    他略微停顿,仿佛能看见她沉静的侧影,“她会确认其中一块碎片的安全性,用她的方式,去触碰那条线的边缘。”    利母接口道:“她会先观察,像她鉴赏一件古画那样,寻找最细微的裂痕与笔触的犹豫。”    她语气里带着一种源于血脉的理解,以及这理解所带来的、更深的忧虑:    “她会用他们熟悉的规则周旋,直到……找到那个切入的缝隙。”    夜色更深,城市的灯火如同无数沉默的见证。    茶凉了,话语也停了。    一种悲怆的平静笼罩下来。    他们清晰知道前路的凶险,却也无比清楚地知道,那个他们共同关心的人,正以超凡勇气迎向它。    夜色已浓,林远谦告辞起身,利母送至书厅门口便止步,无需更多客套。    雨后石径泛着湿漉微光,空气浸着泥土气息。    就在他即将走出院门时,一道车灯由远及近,黑色轿车无声滑入院内,停在他身侧。    后座车门打开,利父下车。他身形清癯,穿着素净的中式外衫,不见老态,唯有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、属于这个夜晚的疲惫。    他看到林远谦,并无多少意外。    “远谦,”利父先开了口,声音自带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,“要回去了?”    “利伯伯。”林远谦停下脚步。    利父没有寒暄,他随手关上车门,与林远谦并肩站在夜色里。    一阵短暂的沉默。    他这才侧过头,看向林远谦。    “利筝骨子里有种向死而生的决绝。我为此感到骄傲,也为此夜不能寐。”    林远谦迎上利父的目光,郑重回应:“我明白。我会去欧洲,在她需要而我又能触及的地方。”    利父点了点头。他没有说“谢谢”,也没有说“拜托”。    有些战场,父母无法亲临,他们必须坐镇帅帐,必须对子女意志绝对尊重。    他们所能交付的,是信任,以及自己作为后盾的力量。    “路上小心。”利父最后说道,拍了拍林远谦的臂膀,力道沉稳。    他不再多言,转身朝里走去,步伐坚定,背影如山。    林远谦站在原地,看着那扇厚重大门在利父身后缓缓合上,将所有忧惧与软弱的可能都关在里面,只留下寂冷夜,和一份必须践行的诺言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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